尤里又一次赤脚站在一片浅浅的水中。粼粼的水面泛起微波,冲刷着他的脚踝,轻挠他的小脚丫。水面清澈透亮,尤里心有余悸地先低头看了看,水下只倒立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,也在低头与他对视。尤里松了一口气,开始环顾四周。
这个世界不再是无尽的空白。头顶上天空微亮,太阳藏在浓云后的身影,透着暖橙色的光,不知朝暮。极目远眺,能看到遥远的水岸,岸上的楼房和灯火隐约可见。
尤里朝着岸线迈开步子,可每走一步,脚下的水就深一寸。没走几步,水已经漫到了他的小腿。照这样下去,上岸的灯火根本遥不可及。
蜿蜒的岸线仿佛将这里划分成两个世界。岸上灯火通明,每一盏灯都象征着一个温馨的家庭,其乐融融。而水中,伫立着一个孤寂的少年。
若别让他看见该多好,他就不会憧憬外面的世界,可以安静地永远待在水里。水会保护他,替他阻挡一切伤害。
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,由远及近。尤里回过头,看到了一头驯鹿,正踏着水面,缓步朝他走来。
这是一头高大的驯鹿,棕色的肩背和腿,脖子和胸腹裹着围脖一样的白色鬣毛,头上巨大的鹿角分枝繁复,看起来如此威严而不可侵犯。他宽大的蹄子下溅起水花,却能稳稳地立在水面上。
尤里只在一些画册上见过这样的驯鹿,在他的印象中,驯鹿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幸福和好运。他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见到它。
驯鹿走到尤里身边,更显它的高大雄壮。它的后背高过尤里的头顶,尤里仰起头,即使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它的鹿角。驯鹿温顺地低下头,鼻子在尤里的颈窝蹭了蹭。尤里这才得以摸到它的脖子,厚重的皮毛传来它微热的体温,将手埋进它蓬松的鬣毛里,是如此柔和温暖。
尤里搂着驯鹿的脖子,闻到它身上草木的清香,如大自然般温暖包容,又刚劲稳重。
我的鹿先生,您是来带我离开的吗?尤里在驯鹿的耳边轻声问道。
尤里在晨光中醒来,发现手弯里空荡荡的。他的鹿先生不见了,但梦中那温热的触感还残存在指尖,是如此真实。尤里爬起来,正巧看到阿吉尔打开卧室的门。
“早上好,尤里。”阿吉尔已经穿戴整齐了,一身棕色西装显得优雅而稳重。
“早上好,医生。”尤里回应道。
汜减zO*N*gcaiW*eN*x*m汜。“很遗憾今天没有早餐,因为我们要去找莉莉医生体检。”阿吉尔看了看手表说,“立刻起床吧,我们半小时后出发。”
说罢,阿吉尔便离开了卧室。在他转身时,尤里发现医生的一边耳根似乎有点点发红。
又一次来到医院,尤里已经没有这么怕生了。胖墩墩的莉莉医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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